原创 2017-03-28 土拨鼠 北京国际电影节北京展映单元在今年北京国际电影节的展映单元中，出现了不少关于女性题材的电影。之前在焦点人物单元，我们介绍了张艾嘉的女性电影多栖才女张艾嘉即将亲临北影节，专题放映书写女性形象，其实还有两部早期的女性题材作品值得一提，一部是今天重点着墨的由文华影业公司拍摄的《姊姊妹妹站起来》（1951），还有一部是堪称华语女性主义电影开山之作、难得一见的《董夫人》（1968）。《姊姊妹妹站起来》讲的是一个乡间少女来京投亲，却被骗卖入妓院，经历了种种悲惨。新中国成立后，妓女接受改造，她和小姊妹们终于自力更生的故事。1950年春，北京市封闭了所有妓院，妓女们都被集中起来学习，以便走上新生。文华的编导陈西禾闻讯赶赴北京，收集材料，实地了解收容所学习改造的过程，返沪后写出剧本《姊姊妹妹站起来》。《姊姊妹妹站起来》影片截图（看看这超赞画质！）描写妓女的影视作品，现代观众看到的应该不少：《神女》中阮玲玉饰演的暗娼表现出来的伟大母爱让无数观众动容；《金陵十三钗》里的烟花女各富性格，却都一反“隔江犹唱后庭花”形象，成为有气节的爱国表率。不过，纵览古今中外，能青史留名的只有文学作品里的陈圆圆、董小宛、柳如是和羊脂球寥寥数人。绝大多数妓女都是苦苦挣扎在底层的悲催女性，《姊姊妹妹站起来》这部电影就直接、真实、客观地展现了旧社会底层妓女的生活。曾经在《小城之春》里面饰演章志忱的李纬在这里饰演女主男友尚幼林，从《小城之春》到《我这一辈子》再到《姊姊妹妹站起来》，李纬革命青年的形象一以贯之；《小城之春》饰演仆人老黄的崔超明在影片中饰演胭脂虎的老公，两人狼狈为奸，逼良为娼；饰演老鸨的李凌云本人就曾经是妓女，恰恰因为角色的反转，据说在排演时因为想到过去的经历而好几次进行不下去。“话剧皇帝”石挥把鬼见愁这个反面人物演得栩栩如生。在大香男友来妓院找人时，他穿一身黑绸褂裤出场拦阻，动手之前，他将两只衣袖“刷”地抖下，比手长尺余的衣袖依势抖动，如蟒蛇般，狠毒之势令观众极为震撼。新中国成立后，文华影业公司在电影叙事上普遍采用了对比手法，只为凸显一个主题：旧社会把人变成了鬼，新社会把鬼变成了人。影片《姊姊妹妹站起来》就是典型的两段式结构，即旧社会把一个农家女变成了烟花女子，而新社会则让烟花女子变成了人民的防疫队员。一度拍些“小清新”的文华影业公司曾主打“海派文化”，这一次，不仅将故事空间背景放在了北方，更让它具有明确的价值判断，这都是文华有意识地向新社会的意识形态靠拢的体现。有趣的是，除了几个北京标志性的建筑镜头外，《姊姊妹妹站起来》的场景都是在上海的摄影棚里完成的，但并不妨碍这部电影“京味”十足。比如石挥纯正的“京腔”，再比如人物对白中的行业黑话“卖了几匹布啊”“上砖吗”“得了,先黑了吧”。陈西禾原本是大学教授，这是他在“文华”公司拍摄的唯一作品。其实“文华”很像一个“作者电影”团，里面的每一位导演都有很强的个人风格，不管是佐临、桑弧、费穆、石挥还是陈西禾，都是具有独立文化人格的“作者”。曾经拍摄过《罗马十一时》的意大利导演桑蒂斯就对这部电影中出现的“新现实主义”手法大为赞叹。中国电影史上有许多类似安东尼奥尼一样的“电影作者”，也有类似《红色沙漠》一样的“作者电影”。看完本片，你也许会摒弃对中国早期电影的偏见，感慨中国曾产出过如此精彩的光影作品。经典国片排映场次不多，祝你顺利抢到票。中国电影资料馆第七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宣传团队撰稿 / 土拨鼠编辑 / 郭 舟